“呵呵…”闵老脸上的凝重忽然化开,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要将刚才的阴霾彻底驱散,“罢了,不管老约翰那个老狐狸肚子里究竟装着什么小心思,这赃款回流合作终归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是吗?”
“是的!”安心立刻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赃款回流合作对某些人,特别是某些血统纯正的人来说,绝对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威慑!他们日后就算想跑,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毕竟,海外再也不是法外天堂了!”
“血统纯正?”闵老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个词让他感到一丝异样,他目光如电,直视安心,“小安,你要想清楚了,那些人不是孤家寡人,恰恰相反,他们是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你这样直咧咧地跳出来当靶子,就不怕引火烧身,招致灭顶之灾?”
安心沉默了片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决然的平静,声音低沉而清晰:“闵老,事已至此,总归要有人去探探这潭水的深浅,章叔和郝叔身份特殊,牵一发动全身,不合适,数来数去…似乎也只有我这个初生牛犊,最适合去当这块探路的石头了。”
“糊涂!”闵老猛地一拍桌面,“砰”的一声闷响在亭内回荡,他横眉冷目,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你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没等安心辩解,闵老凌厉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一旁的章长江,怒气勃发:“还有你,长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迁怒,“小安年轻气盛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跟着犯糊涂吗?啊?你还有没有一点爱护后辈、保护人才的自觉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往风暴眼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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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结结实实地扣在了章长江头上,让他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但他深知闵老这是关心则乱,于是连忙解释道:“闵老,这不是我和东来的意思啊,恰恰相反,这是小安自己一力主导、强力推动的合作,我们劝过他,可这孩子…他铁了心啊,我们拦不住,也劝不动啊!”
章长江的解释,让闵老那如火山喷发般的怒意微微一滞,他锐利的目光在安心那张写满倔强的年轻脸庞和章长江无奈的神情之间来回扫视,最终,那凌厉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缓缓消弭。
迎着闵老的目光,安心没有退缩辩解,只是微微垂下眼睑,随即又坚定地抬起,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