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俩人…”

闵老指节轻叩桌面，沉吟片刻，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章长江，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长江，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吗？”

“闵老，要说完全没有想法，那自然是假的。”章长江面色极其严肃，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施展的沉重与消极，“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无论是西北狼，还是东北虎，他们如今已经羽翼丰满，根基深厚，盘根错节了，动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难度太大了！这已非寻常的纪律审查，近乎一场…大清洗的战役。”

“更重要的是…”

章长江顿了顿，显得更加踌躇，仿佛在权衡一番极其危险的利弊后，才继续道：“即便您下定决心，亲自部署推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处理此事，可您想过没有？最终真正得益的，恐怕不会是我们，反而会是蛰伏在一旁，伺机而动的渔翁，届时，我们拼尽全力，损兵折将，却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这多少有点得不偿失啊！”

“哦？”闵老眼中骤然闪过一缕锐利如鹰隼般的精光，他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住章长江，缓缓追问，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说的这个渔翁…是指，老符？”

“是！”章长江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无比凝重，“闵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符老他们这些年看似韬光养晦，实则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他们与我们、与郝东来并非同路人，因此，一旦我们因为清理两头猛兽而引发剧烈震荡，甚至出现力量真空的话，符老及其背后的势力，很有可能会趁势而起，迅速填补这个空缺，到那时，局面恐怕会更加复杂，甚至有可能…偏离最初的设想，导致更大的失衡。”

章长江话音刚落，亭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闵老面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陷入了沉默。

安心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能默默拿起茶壶，干起了沏茶倒水的活儿。

很坦然地说，安心觉得章长江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毕竟，高层博弈，如同下棋，一步错，满盘皆输。

激烈的内部清洗，往往意味着旧秩序的打破和新力量的崛起，谁能成为新的主导者，里面充满了变数。

而政治，最怕变数！

“呵呵…”

沉默片刻之后，闵老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看透局势的无奈：“别说，我们现在似乎有点一根筋变两头堵的感觉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确实如此！”章长江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点头表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