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挤兑我了。”
高跃民哈哈大笑,一眼瞅见他左手抓着的信封,“又挣稿费了?”
高远把人造革往桌子上一放,坐下后说道:“就是那篇《李志远》,被北影厂文学部的江淮延老师推荐给《bj文艺》杂志社了,刚才杂志社的张德凝编辑才从我手里拿走了稿子,顺便帮我把稿费带过来了。”
“那个中篇啊,写得不错,思想很深刻,也很有批判性,什么时候能出版?”
“这我还真没问,估计这个月差不多吧,我听说各家报社、杂志社都缺稿子,为了争抢作者资源,就差上演全武行了。”
高跃民笑了,“确实如此,我们学院文学专业的同学们但凡会写几句歪诗,就会遭到杂志社编辑们的围堵,编辑们争先恐后跟他们约稿。
自打开春儿以来,明显能感觉到社会风气发生了巨大变化,文人墨客们不再像前些年那样畏畏缩缩,他们更敢说更敢写了。
前几天,我无意中翻到了一篇川蜀籍作家发表于《人民文学》的文章,叫《班主任》,看完以后感慨良多啊。
这篇小说深刻的批判性与揭露性,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知道了,刘心武的作品嘛。
后世被誉打响为“伤痕文学”的头一炮。
高远也看过这篇小说,对小说内容就不多讲了,敏感的描写太多了,容易404。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拉开了伤痕文学大行其道的序幕。
再过几个月,卢新华刊登于《文汇报》上的短篇小说《伤痕》,将会引发一场轰动全国的大讨论。
实话说,高远对所谓的“伤痕文学”是非常鄙视的。
他觉得,那些个以自身经历为底色,为了批判而批判,为了揭露而揭露所创作出来的作品,肤浅!滑稽!无病呻吟!
“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其两面性。
作为一名作家也好,剧作家也罢,你不能只站在阴暗面上去描写这个社会的风貌,去揭露人性的丑陋,那是对读者们,对观众们极端不负责任的表现。”
高远说道。
高跃民看着他,似有所悟,道:“这就是你不去碰严肃文学的理由?”
高远点点头,坦诚道:“能让大家笑着看完一个故事,干嘛非要让大家哭呢?至于那些个深刻的思想,谁也没规定过喜剧片就不能有深刻的思想和内涵啊。”
“这话对。”
张雪梅从厨房里走出来,见这爷儿俩聊上了,还聊得兴高采烈的,翻个白眼儿说道:“不吃饭了呀?聊天就能聊饱的话,咱家可就省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