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再次被紧急召来,看到盛清的状态,也都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大意。
“这是好迹象,说明盛先生的求生意志在恢复,神经系统开始有反应了。”专家仔细检查后,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但依旧非常非常虚弱,像刚破土的嫩芽,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营养必须跟上,环境必须保持绝对安静舒适,最重要的是…”他看了一眼面容憔悴却眼神亮得惊人的傅南屹,“…情绪稳定,不能有任何波动和刺激。”
傅南屹重重地点头,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刀刻进了心里。
他的清清,不能受刺激。
需要小心…再小心的养着。
接下来的日子,傅南屹的看护变得更加精细,甚至到了某种偏执的地步。
房间的温度、湿度被严格控制在最舒适的范围。所有饮食都由他亲自盯着阿姨准备,再由他亲手试过温度,一小勺一小勺地,极其耐心地尝试喂食。虽然大部分依旧会被拒绝,但偶尔,盛清会无意识地吞咽下一点点流质。
一点微不足道的进展,都能让傅南屹眼底亮起许久未见的光彩。
他依旧每天对着盛清说话,声音放得更低更柔,内容依旧是那些琐碎的日常,偶尔会念一些舒缓的诗歌或者散文。
他不再急切地期盼回应,只是这样说着,仿佛这是一种必要的仪式,用这些平淡无奇的音节,一点点填补着盛清周围那令人心慌的寂静。
盛清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时会清醒片刻,眼神依旧茫然,但会下意识地追寻声音的来源,落在傅南屹脸上时,也没有了最初那种彻底的陌生和空洞,只是带着疲惫的、懵懂的平静。
有时则会陷入更深的昏睡,让傅南屹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悬起。
但总体而言,那盏微弱的生命之火,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坚定不移的速度,持续地燃烧着,不再走向熄灭。
傅南屹就守在这簇火苗边,寸步不离。他眼底的疯狂和偏执被深沉的带着赎罪意味的温柔所取代。
他依旧消瘦,眉宇间带着无法抹去的疲惫和担忧,但某种沉淀下来的东西,让他看起来不再是最初那个只知道掠夺和占有的暴君。
他学会了等待,学会了克制,学会了从最微小的细节里汲取希望。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渐渐稀疏,盛夏的酷热开始染上一丝初秋的凉意。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盛清的脸上。他今天的精神似乎稍微好了一些,眼睛睁着的时间长了些,虽然依旧没什么焦点,只是安静地看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晕。
傅南屹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