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南山公寓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傅南屹变得异常忙碌,电话会议一个接一个,文件需要他连夜签署。但他始终待在公寓里,没有再去公司。
他像是在守着什么,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无声告别。
他不再试图进入卧室,三餐和药会由新来的沉默专业的护理人员送到门口。他只会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确认盛清吃了药,才会沉默地离开。
偶尔在走廊擦肩,他会立刻停下脚步,侧身让开,垂下眼眸,不敢多看盛清一眼。
那姿态,卑微得近乎虔诚,也疏远得令人心窒。
盛清的身体在精心的照料下慢慢恢复,能下床走动了。但他常常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客厅那个能看见玻璃花房的落地窗前,一坐就是半天。
他看着透明的穹顶洒进耀眼温暖的光斑,心里却是一片荒芜。
傅南屹真的在履行承诺。那个曾经偏执到要在他手腕上烙印的男人,此刻正沉默地一步步地,亲手拆除自己建造的牢笼。
这天傍晚,盛清无意间推开了书房的门。
傅南屹正伏案工作,台灯的光勾勒出他疲惫的侧脸和紧蹙的眉头。他手边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旁边是一摞厚厚的文件。
最上面一份,赫然是《股权无偿转让协议》。
听到动静,傅南屹猛地抬头。看到是盛清,他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惊慌,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想要用其他文件盖住那份协议。
动作仓促间,碰倒了咖啡杯。
滚烫的褐色液体瞬间泼洒出来,浸透了那份转让协议,也溅了他一手。
傅南屹却仿佛毫无察觉,他只是看着盛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狼狈地低下头,抽出纸巾,徒劳地擦拭着早已被咖啡晕染得字迹模糊的纸张,哑声道:“……抱歉,弄脏了。我会……尽快重新准备一份。”
小心翼翼,甚至带着惶恐的模样,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刺穿了盛清最后的心防。
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看着他手上被咖啡烫出的微红,看着他对着那份代表着他毕生心血和权力的文件,露出那样懊恼和歉疚的表情……
盛清忽然明白了。
傅南屹不是在表演。
他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全部,赌一场可能永不相见的救赎。
这一刻,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却又被更庞大更复杂的情绪猛地压了回去。
酸涩汹涌而上,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