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有时是在她课桌抽屉里,有时是夹在送来的快递盒中,甚至有一次,她推开图书馆卫生间的隔间门,一张照片就贴在门背后。
照片里的“她”出现在更多她从未去过的地方:凌晨的菜市场空摊前、郊外荒芜的墓园入口、甚至……她和马嘉祺常去的那家甜品店后院(照片里“她”正低头看着什么,而现实中那后院从不对外开放)。
每一个“她”都穿着她现实中的衣服,表情要么空洞,要么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的诡异笑容。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复制体,正代替她,游荡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马嘉祺的暴躁肉眼可见。他加强了沈汐语身边的护卫结界,甚至让宋亚轩暗中盯梢,但送照片的人(或东西)就像幽灵一样,总能找到完美的死角,避开所有探查。照片依旧准时出现。
这种明明知道被窥视、被模仿,却抓不到对方任何尾巴的感觉,让马嘉祺极其恼火。他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脱离掌控的危机感。
沈汐语更是生活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她开始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衣物,确认自己的行程,甚至对镜子里的自己产生一瞬间的陌生感。她不敢独自待在封闭空间,睡眠也变得很浅,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只有在夜里,被马嘉祺强行箍在怀里时,她才能获得片刻安宁。但即便是睡梦中,那些照片带来的恐惧也会化作光怪陆离的噩梦。
她开始频繁梦到另一个“自己”,穿着一样的衣服,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对着她露出和照片里一样的诡异笑容,然后一步步向她走来……
每当这时,梦境总会剧烈震荡,然后被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力量强行介入、抚平。马嘉祺的神识会更加紧密地缠绕住她,驱散噩梦,甚至会将梦里的场景替换成桃花源或星空海。
但两人心知肚明,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对方冲我来的。”沈汐语在某天清晨,看着最新一张出现在她枕头底下的照片(照片里“她”站在老宅的天井里,仰头看着马嘉祺卧室的窗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它不是在恐吓,它是在……证明。证明它可以无处不在,可以成为‘我’,而我……无法自证。”
马嘉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戾气和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后怕:“闭嘴。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会把它揪出来,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