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气不敢出。

那冰冷刺骨的“杀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起灵的目光在藤椅方向钉了足足三秒。那三秒里，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连飘落的梨花都凝滞在半空。随即，那利刃般的目光如同潮水般敛去，重新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缓缓垂下眼帘，视线落回指间的长刀上。刀身乌沉，映着他自己模糊而冰冷的倒影。他握刀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了一瞬，随即被他强行控制住，稳如磐石。

他不再擦拭。只是沉默地、极其缓慢地，将长刀一寸寸送入刀鞘乌沉的刀身与鲨鱼皮鞘摩擦，发出低沉而压抑的“沙沙”声，如同困兽在囚笼中的低吼。刀镡与鞘口最终严丝合缝地扣合，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脆响，仿佛斩断了某种无形的联系。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动作依旧沉静流畅，但那份流畅之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感。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包括藤椅里的吴邪，也没有再看石桌旁脸色变幻的胖子，径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玄色的衣角拂过门槛，身影消失在门内的阴影里，只留下一院死寂和满地凌乱的梨花。

“砰。”

房门被轻轻带上，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砸在胖子心头，也砸在吴邪被书页覆盖的耳膜上。

胖子猛地抬起头，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藤椅里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翻了个身把脸埋得更深的吴邪，胖脸上的悲愤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力感的哀嚎：

胖子“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抓起石桌上散乱的棋子，胡乱塞进棋盒，对着小翠挥挥手。

胖子“散了散了！丫头！改天再下！胖爷我需要静静！需要一大坛子酒！”

小翠如蒙大赦，赶紧跳下石凳，小兔子般溜走了。

小院重归寂静。只剩下梨花依旧无声飘落，覆盖了地上的棋子，也覆盖了刚才那场无声的风暴。

吴邪在藤椅里又“睡”了许久。直到日影彻底西斜，廊下的阴影拉长，暖意消退，他才慢吞吞地掀开覆面的书卷。

脸上并无多少睡意，眼神带着一丝被搅扰后的迷蒙和…不易察觉的茫然。

他坐起身，那条洗得发白的旧绒毯从腰间滑落，堆在藤椅里。他下意识地伸手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