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事,指节在剑柄上攥得发白。
这等糜烂的防务,若遇敌寇来犯,大沽口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除了南北炮台,大沽口还有一座水寨。
水寨外面有两座木制码头。
两座木制码头孤零零地延伸进浑浊的海水中,按规制本该停泊八艘威武的福船,可陈奇瑜举目四望,海面上却空空如也,只有几艘单薄的苍山船随波摇晃,活像几片飘零的落叶。
更令人心惊的是修船坞的状况。
这座曾经能修缮大型战船的工坊,如今屋顶坍塌了大半,残存的梁柱歪斜欲倒,只能勉强修补些小渔船。
水寨深处,一座火药库孤零零地立着。
库门一开,霉腐之气扑面而来。
三千斤火药早已板结成块,受潮严重到连火星都迸不出半点。
当然
这东西现在的模样,到底是火药,还是被替换成土块,已经分不清了。
转过拐角,两间粮仓大门洞开,里面蛛网密结。
陈奇瑜举着火把仔细搜寻,竟连一粒存粮都没找到,只有几只瘦削的老鼠在空荡荡的仓底窜逃。
水寨之外,沿海岸线分布的三座烽火台更是触目惊心。
北岸、南岸和河口沙洲上的这三处预警要地,如今台体倾颓,荒草丛生,烽燧槽里积满雨水,连半点引火之物都寻不见了。
最讽刺的莫过于驻军状况。
名册上八百水师精锐,实到不过百余人。
这些所谓的水兵个个晒得黝黑,手上老茧不是握刀磨的,而是常年撒网捕鱼留下的。
他们见到上官列队时,连基本的军礼都行不标准,活脱脱一群披着号衣的渔夫。
“这哪是什么水师?”
陈奇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彻底绷不住了。
“根本就是一群叫花子!”
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破败的水寨,吹得残破的军旗猎猎作响。
陈奇瑜望着这片糜烂的海防,这个进士老爷也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娘的,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陈奇瑜当即下令,将天津水师游击将军及两名把总悉数革职拿问,押送天津狱交由许显纯严加审讯。
天津水师变成这幅模样,总有人要背锅。
这些骨瘦如柴的水兵背不了锅,只能让你们这些娶了还好几房姨太太的军官背锅了。
不处置这些喝兵血的人,便整顿不了天津水师。
用脚步丈量天津水师驻地,陈奇瑜巡视完一圈之后,心情沉重的回到水寨。
得要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