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不走了?”
还是仅仅只是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他知道,这个电话一旦拨出,之前所有的决绝和痛苦都将付诸东流。傅南屹可能会立刻出现,可能会用更坚固的锁链将他绑回身边,而他也可能会再次沉溺于那种病态的温暖,直到下一次更惨烈的崩坏。
他不能。
他害死了系统,他不能再把傅南屹也拖回这个泥潭。
也许离开,让时间冲淡一切,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救赎。
尽管这救赎,看起来如此像另一种形式的毁灭。
广播里开始催促前往苏黎世的乘客登机。
盛清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收回口袋,拉起随身行李箱,转身,决然地走向安检口。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通过安检,走向登机口,漫长的廊桥……他像一个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麻木地完成每一个步骤。
直到在机舱口,空姐微笑着对他说“欢迎登机”时,他才猛地回过神。
他站在舱门口,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候机大厅的方向。人来人往,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真的,走了。
他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系好安全带,飞机开始滑行,加速,然后猛地抬头,冲上云霄。
地面上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最终被云层覆盖。
盛清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阳光刺眼。他抬起手,轻轻放在冰冷的舷窗上,仿佛想触碰什么,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眼泪再次毫无预兆地滑落。
再见了,傅南屹。
再见了,那座充满痛苦和……短暂温暖的牢笼。
再见了,……我曾经或许拥有过的,一切。
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从此,山高水长,各自漂泊。
而那份深入骨髓的爱与痛,将伴随他,直至生命的尽头。
飞机穿透云层,在平流层趋于平稳。窗外是刺目而永恒的日光,以及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云海。
盛清靠在舷窗上。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消耗如同潮水涌来,将他拖入一种半梦半醒的昏沉状态。
他好像又回到了南山公寓,不是最后那段冰冷压抑的日子,而是更早一些的时候。
梦里,傅南屹在厨房煮馄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他回头,嘴角带着一丝罕见真实的柔和,说:“马上就好,饿了吗?”
阳光透过玻璃花房,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花架上是他最爱的栀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