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说道:
“老爷,王孕长大人刚派人传话,说刘府台催咱们今夜就动身,离开山西,去往关外,说是我们再不尽快动身,便要派人将老爷藏匿的范氏族人全部找出来,还要查抄了积善堂。”
“急什么!怕什么?”
范永斗猛地拍案,震得茶盏里浮沫四溅。
“王承恩既收了礼,便是默许我们活路。你让王孕长把心咽回肚子里。”
“这”
老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恐怕在府台、县尊那里不好交代。”
“哼!”
范永斗冷哼一声,说道:“收了我们这么多钱,怎么能一点事情都不办?我要是死了,他们的龌龊事,过几日便到皇帝御前了,我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以为当了官,就可以看不起我这商贾!”
老周无奈,只得如实禀告。
他的回话,自然让刘遵宪震怒,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是不断的派人劝说范永斗,赶快离开山西。
如此,又是数日光景过去了。
地窖之中,办完事的老周前来通禀。
“老爷,甲胄都送出去了,听闻王承恩他们准备一个月后启程离开了。”
范永斗脸上有些不悦,说道:“一个月?太慢了,难道白莲教的人还没有动手?”
“嘘~”
他忽然噤声,因着头顶传来瓦片轻移的细响。
范三拔闪电般吹灭蜡烛。
黑暗中,二十名死士的三眼铳齐齐上膛,枪口对准地窖顶板的暗门。
半晌,一只灰鼠窸窣窜过,众人方长舒一口气。
“父亲太过谨慎了。”
范三拔重新点燃灯烛,却见范永斗正用匕首挑开地砖,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那是直通城外乱葬岗的密道,洞口还粘着新鲜的血迹。
“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真成老鼠了,这种日子,我等以后一定不要再过了。”
范永斗感慨万千,他踢了踢洞口染血的麻绳,说道:
“看见没?今早才处决了两个想告密的佃户。王承恩若真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以为他养的庄卫乡兵是吃素的不成?
叩叩叩!
密道深处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死士们瞬间绷紧身躯。
范永斗却大笑起来:“是咱们的盐丁!”
他亲自拉开暗门,放进来个满脸烟灰的汉子,正是伪装成暴民的头目赵铁爪。
“范老爷,兄弟们在盐池闹起来了!”赵铁爪喘着粗气。
“按您的吩咐,把‘白莲教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