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杀气闪烁。
“总督若还走得动,不妨随本将再走几遭。今夜这淮安城,注定不会平静。”
李养正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浆,官袍大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戴罪之身,但凭将军差遣。”
见李养正如此识抬举,童仲揆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那便开始吧!”
童仲揆收刀入鞘,铁甲上的血珠尚未凝结,便已翻身上马,率领亲兵朝着下一个目标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
户部仓场的朱漆大门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倒塌。
户部仓场侍郎周德兴尚在梦中,便被破门而入的军士一把掀开锦被,赤条条地拖下床榻。
他惊恐万状,肥硕的身躯在冰冷的地砖上扭动挣扎,活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鲶鱼。
“放肆!本官乃朝廷命官,尔等岂敢——”
话音未落,一根麻绳已狠狠勒进他满是赘肉的脖颈,将他捆得如同待宰的年猪。
周德兴的双脚在青砖上徒劳地蹬踹,趾甲刮出数道凌乱的血痕,却终究被拖出门外,丢进了囚车。
另一侧。
淮安知府孙毓正仓皇奔逃。他披头散发,官靴早已跑丢了一只,赤着的脚底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
就在他即将翻出后门矮墙的刹那——
“嗖!”
一支弩箭破空而至,精准贯穿他的小腿肚。
孙毓惨嚎一声,从墙头重重栽落,脸朝下砸进泥泞之中。
埋伏多时的锦衣卫千户缓步上前,绣春刀挑起他的下巴,冷笑道:
“孙府台,您这‘为民请命’的腿脚,倒是跑得挺快。”
孙毓满嘴泥血,哆嗦着还想辩解,却被两名力士像拖死狗一般拽起,扔进了囚车。
铁链哗啦作响,将他与周德兴锁在一处。
两位昔日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此刻如同市集上待售的牲口,在囚笼中瑟瑟发抖。
而似这样的场景,在淮安府各地不断上演。
今夜,注定是血色之夜!
黎明时分。
淮安城外的刑场已垒起三十七颗头颅。
杨涟端坐监斩台,冷眼看着最后一波四品以上官员被押上囚车。
至于四品以下的官员,都被当场格杀了。
漕运总兵杨国栋被铁链缠身,肥硕如猪的躯体在囚笼前挣扎扭动,活似一头待宰的畜生。
囚笼狭小,他那常年养尊处优的肚腩卡在栅栏间,任凭军士如何推搡也纹丝不动。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骤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