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银丝宫的轮廓总像浸在冰水里,银白的宫墙由月光与星银锻造,连廊柱上都缠绕着凝结的光丝,风穿过时,会发出细碎的、像琴弦被拨动的声响。银尘站在宫殿最高的箭塔上,指间搭着一支银白长箭,箭镞映着禁忌之地的暗紫色天幕,泛着凛冽的光——按照“剧情”的惯性,她该是十阶第三阶最锋利的“守卫者”,用弓箭射杀一切靠近的“异端”,让月上银丝宫永远维持着“绝对的清冷”。
可今天,她的箭矢迟迟没有离弦。
箭塔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墨色长袍的身影。慕言的指尖缠绕着一缕暗影,那暗影像活物般在他周身游走,时而浓如墨,时而淡如烟,正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忽明忽暗。按照“设定”,他是游离在十阶之外的“暗影叛逆者”,偏执又阴晴不定,以挑衅十阶主宰为乐,本该被银尘的箭矢钉在宫墙之上,可此刻,他只是仰头望着箭塔,墨色的眼眸里映着银尘的身影,像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银尘,你的箭还是这么慢。”慕言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暗影在他脚边聚成一朵扭曲的花,“是舍不得射,还是……怕伤了我?”
他的语气忽冷忽热,前半句还带着刺,后半句却软得像情语,典型的“阴晴不定”。这是他“觉醒”后最明显的变化——不再被“叛逆者”的标签绑架,偏执里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只是表达方式依旧锋利,像用暗影裹着的糖,甜得扎人。
银尘的指尖没有松,箭镞依旧瞄准慕言的心脏位置,声音却比平时低了些,像冰面下悄悄流动的水:“十阶的规矩,非第三阶者,不得靠近月上银丝宫百步之内。”
“规矩?”慕言轻笑一声,暗影突然暴涨,瞬间漫到箭塔之下,却在触及宫墙的光丝时骤然停住,像被无形的手按住,“你明知我不在乎规矩。就像你明知……”他顿了顿,墨色眼眸里的光暗了暗,“你那支箭,从来没真想杀我。”
银尘的睫毛颤了颤。她无法否认。
三个月前,慕言闯入第三阶的能量核心,她一箭射穿了他的衣袖,却避开了所有要害;一个月前,他用暗影搅乱了月上银丝宫的光丝,她的箭矢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只射落了他发间的一枚墨玉簪。每次她都告诉自己“下一次必不留情”,可真到了拉弦的